家里屋子后面的花开了,是黄色的。我不知道是什么花,我问了我妈,我妈说是洋姜的花。
我没想过洋姜还会开花,我只知道我们这经常用它腌咸菜吃。
上初中的时候,我的一位同学经常用一个塑料袋带他家的腌咸菜,大家觉得吃起来还不错。
我一开始不知道我家有洋姜的咸菜,或者我没有记住过,我是从我同学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开始意识到有这个东西的。
我那同学家吃饭时有个大罐子,罐子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。但是每次他都吃得十分香,美食导致他长得十分强壮。
看过黄色的洋姜花后,隔壁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。随后一股白事时特有的炊烟的味道飘了过来。
随后一个骑电动车的人路过,我妈问她,“谁死了?”
那个人回答,“不知道,好像是李家,年轻的都不认识。”
这句话让我意识到,现在的乡村中,年纪轻的人与年老的人之间,有一条鸿沟。
在去葬礼现场后,我去了一趟家里的厕所,当我在上厕所的时候,敲锣打鼓以及电子音乐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朵。
我想起了一句话,“一个城市的交响乐水平标志着这个城市的文明程度。”
于是我去了葬礼拍照,发了朋友圈。并且更改了文字为“一个乡村的交响乐水平,标志着这个地方的文明程度。”
小视频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没见过的东西,当我们见到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出现时,会觉得有可能这是在拍小视频。
随后我去下地了,在回来的路上,碰到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。其中一个小孩让我特别注意到他。我一眼就看出他是我一个死去的爷爷的投胎转世。
有人确实不说死这个词,我觉得也是,如果用别的词语代替,会觉得文雅一些。
中国人的传统似乎总是如此,但我最近看了保罗·福塞尔的《格调》一书,开篇列了一个表。表里讲到上层阶级的措辞。我为了提现我也是一个上层阶级,我对号入座,将有人去世说成死。
我妈不知道是谁死了,在猜想是不是国庆的爷爷奶奶。国庆实际上是和我同龄的一个人,但是却起着我们这个年代不再被起的名字。
我去了葬礼现场,发现国庆的奶奶坐在门前哈哈大笑,国庆的爷爷在角落里皱着眉头抽烟。这让我采取了排除法,确定不是国庆的爷爷奶奶死了,让我还为国庆感到高兴一阵。
不知道国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着如此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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